很多人看完《红星照耀中国》,会常用这样几个字眼来评价:“热情”、“魅力”、“气质”、“青春”、“活力”等等。斯诺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,有趣的太多,在这我并不想详述全部。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红小鬼的话。当红小鬼给斯诺端来水,斯诺更正之前的“喂”的称呼,改称“同志”道谢,“那个少年先锋队员大胆地看着我,‘不要紧,’他说,‘你不用为了这样一件事情感谢一个同志!’”要知道,这些孩子当时只有大概十二三岁。可以看出,即使在那段艰苦的时间里,人们虽然物质生活极度匮乏,但是精神上却有着极高的信仰和信念,这些青年人作为长征中的特殊群体,用自己的青春视角见证了这一伟大的征程。我想红军长征能够胜利很大部分跟这股“青春力量”不可分割,因为有数据显示,长征时红军指挥员的平均年龄不足25岁,战斗员的平均年龄不足20岁。“青春”无论作为一个象征符号,还是作为一种实际政治力量,对于塑造中国20世纪的作用影响巨大:一般来说,青年倒向了哪边,历史就向哪个方向前进。曾经在《时代》上看过一篇文章,这篇文章是对中国“80后,90后”的批判,认为中国“80后,90后”是“自我一代”,既是追求个人发展,不关心公共事务。其实我想,在中国,并不只是单独的一个特定群体“80后或者90后”不关心政治。或者某美女到底与某领导到底有什么关系。我记得我大家在写思想汇报时,常写到“我很关心国家大事,经常看某台某报”。其实我想,你那不是关心政治,是关心宣传。亚里士多德说:“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”。就是说,人类对公共生活的关心与参与是人类的本能和人性。政治并不比我们去春游野炊时大家自发讨论分配谁带水、谁做饭、谁洗碗,怎么分摊费用。在今天,这种天然的、自发的关心政治的人类本能成为王小波所说的“反熵”行为。这是一个无奈的事实。中国青年与美国青年在政治上所表现不同程度的关心,我想并不能归结为“个人觉悟”,政治环境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。它能够为年轻人参与政治提供一个“无形保障”。我想,红军长征期间,能够大量涌向这样一批的被后人所赞赏的青年,不仅因为他们有着坚定的信念,当时的政治环境也造就了他们这样坚韧的性格。
斯诺的语言诙谐幽默,读来生气盎然。比如他形容邓发是“中国共产党秘密警察的头子”,在敌人的鼻子底下,在刀口上跳舞,稍有差迟,便会遍尝天下所有的酷刑,最后脑袋搬家,葬身荒野。但他居然那样谈笑风声,有一种黑豹的优美风。他说贺龙是说起话来能叫死人活过来打仗。对周恩来的描写就相对的中规中矩,“他个子清瘦,中等身材,骨骼小而结实,尽管胡子又黑又长,外表上仍不脱孩子气,又大又深的眼睛富于热情。他确乎有一种吸引力,似乎是羞怯、个人的魅力和领袖的自信的奇怪混合的产物。他讲英语有些迟缓,但相当准确。他对我说已有五年不讲英语了,这使我感到惊讶。”然而,对于毛泽东,斯诺则是用了很大的篇幅来叙述,这在相当程度上也是一个中国革命的故事。在斯诺的笔下,毛泽东被还原成一个有血有肉,有缺点,有个性的一个人。当我想象着毛泽东把湖南不是说成“Hunan”,而是说成“Funan”时不仅黯然失笑。我们不对不承认,毛泽东对于中国革命的影响以及其历史地位,尽管其在这过程中犯下过缺点。或许毛泽东的一生都跟其性格有着极大的联系。少年的毛泽东很有个性,离家出走,甚至自杀。大约18岁的时候,他退学但是拟定了一个自修计划,并且非常认真严格执行,持之以恒。其实想想,我们现在的大学生,上课时候都很难坚持去上,经常逃课了,更别说,如果退学后还能坚持按自己的想法持之以恒去学习。青年的毛泽东是一个热血的青年。他和他的伙伴们,“热心于体育锻炼,在寒假当中,我们徒步穿野越林,爬山绕城,渡江过河。遇见下雨,我们就脱掉衬衣让雨淋,说这是雨浴。烈日当空,我们也脱掉衬衣,说是日光浴。春风吹来的时候,我们高声叫喊,说这是叫做‘风浴’的体育新项目。在已经下霜的日子,我们就露天睡觉。”种种的描述,让我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被官方神化了的挂在城楼上的偶像,而是一个有血有肉,既伟大也不乏缺点的人。一个浪漫的诗人,一个有着女人为他生,为他死的男人。我想毛泽东在是属于中国的,他的每根毛发和血管都刻着中国印记。他了解中国,了解中国人,虽然他也曾希望通过一种来自西方的方式来改变中国,但是他发现,中国不是西方,中国是独特的,无法复制他人的,所以他还是要回归他所激烈批判过的传统,他的一生就是从反抗传统到回归传统,体现在他的政治生涯中就是历史的重复。作为半个知识分子,他具有敢于行动和实践的胆量。